沈炎

要时刻提醒自己,自己的思维还是太年轻,太浅薄了,写文章只能当做消遣,没有办法当做自身的救赎。
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为了热度动笔,不管是为了本心动笔还是为了变强,不要被热度迷失双眼。
看书,看书,增加阅历,不能认为自己写的不错,但是也不能放弃,往下写,往下写,不能停下来。
苦痛是生活的必修课。

凹三id:shen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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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灵】心里

旧文补档。


影山茂夫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灰暗、狭小但是温暖的空间。耳边鼓动着规律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影山没有由来的想起一盒热气腾腾的章鱼烧、沾满芝麻和紫菜,撒上一层葱花散发着浓香气味的拉面、颗粒晶莹粗燥的食盐、绿意喜人的西兰花与并不美味的小番茄、一杯烫舌的茶水、老旧夕阳下泛起暖黄色光晕的相谈所……于是影山茂夫知道,自己站在灵幻新隆心里。

自己怎么会在灵幻师父的心里呢?影山茂夫并不知晓,但他此刻没有理由的认定自己站在灵幻新隆的心里。这件事情是那么自然,就像每一个早上影山茂夫都会喝牛奶,做完一天的作业理应把其交给老师那样自然、平常、理所当然地不需要被怀疑。这代表了什么呢?影山茂夫也不知晓。见惯了奇异事件的超能力者只是站在那里,透过灵幻新隆翻阅多次乃至边角折损的记忆,小心翼翼、又充满了好奇的去窥探年长者的内里。

 

那些画面最初是没有颜色的,如同黑白默片那样,画面里挤满了灵幻新隆年少时期的课业成绩单、排名表,每一张纸上都是明晃晃的满分与排名第一。影山看着那些漂浮起来的记忆,好像看见了无数的同学和老师簇拥着那个茶金色头发的少年,赞誉与欢笑声从四面八方飘过来,那个人的眼睛,那个少年的黑眼睛里却凋零了大片大片荒芜的空白,影山茂夫看着他,目光穿过那双黑眼睛,看到苍白的孤独。影山就因此弯下腰,伸手捉住一张单薄的试卷,在那个他熟悉的,一笔一画都烙印灵魂的名字旁边用力的写下他自己的名字。

影山一次一次的写自己的名字,直到那张试卷的空白都布满了黑色的字迹,直到黑色的字迹叠压了黑色的字迹,直到‘灵幻新隆’的旁边堆挤了不计其数的‘影山茂夫’。而‘影山茂夫’簇拥着没有颜色的,黑白的‘灵幻新隆’,就好像那些平平无奇的白纸黑字也有了超能力,彩虹色的光围堵了那个那个荒寂的少年,给他苍白的孤独笼罩上一层温柔的暖意。影山茂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那抹茶金色终于看起来像过于浓郁的阳光和打翻的蜜糖。

他回头看他,影山茂夫从他的眼睛里挖掘到一点自己太阳的影子,因而影山缓慢的、而又真挚的叫他:“师父。”

在那个时候,影山毫无征兆的从这段残破的记忆里脱出,坠进灵幻新隆的下一段人生。

 

他看到成年的灵幻新隆不厌其烦的在一张写满了职业类型的表格里划去他所尝试过的,已经轻松完成的职业。灵幻新隆咬着一根刚点上的烟,灰白的雾气从他的口鼻溢出来,好像从他的身上长出了无数的、无穷无尽的孤独。这些烟雾让他看起来脚不沾地,是不属人世之物,轻飘飘的,马上就能从地表升起,无止尽的上飘。影山茂夫再想要握住他的手腕却抬不起来自己的胳膊,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成了一块顽石,黑色、沉重、无论如何用力去追逐都不能接近灵幻新隆一步。游鱼甩尾跃起也无法触及飞鸟,天空与大地永远的的被分隔成两个世界,他与灵幻新隆之间坍裂万丈深渊,隔阂天堑。

而灵幻新隆抬起手,执着一支黑笔,像牵了一条细长的红线,轻浮随意,却又是命中注定地落笔,在一个可以称得上异想天开的、滑稽可笑的职业——‘灵能力者’上落下,由此,影山茂夫得以触碰到他、得以触碰到灵幻新隆。

于是,影山茂夫站在灵幻新隆的背后,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胸膛贴上了灵幻新隆的背脊,他的双臂穿过灵幻的腋下,紧紧地拥着他,听到两个人的心跳鼓动缠绵、混淆、不分彼此。

在光与影交织的梦境里,飞鸟潜入海底,天空拥抱大地,缠绵,融合,生生不息。

 

再下一次,是在灯光绚烂的酒吧。影山茂夫看见在霓虹灯光之下,他的不擅喝酒的师父靠在吧台之前,在模糊朦胧的灯光之下显现一种别样的蛊惑意味,和携刻入骨髓的孤冷。即使是在人间烟火之地,他的师父仍然看起来像是格格不入的,或过于轻飘,或过于落魄的孤魂野鬼。影山茂夫突然想:如果他的师父一直都是这样吗?

在人后,脱离了群众的视线以后,他褪下那层灰色的,廉价的薄西装以后,就像是剥下了一层厚厚的壳,也像是一蚌打开的软肉,而只有在影山看来那在旁人看来怯懦的、并不体面的软肉才是价值连城的莹润珍珠。

影山看着他,看着醉酒的灵幻新隆,看着他被酒气熏腾得泛红的脸颊和润泽以后的淡色的唇,也有什么说不明的细小心绪在他的胸口萌芽破土了似的,影山觉得自己也吃了整整一盒的酒心巧克力,被酒精操控以后不知西东地俯下身子,在那柔软的唇上,虔诚的落下一个吻。温柔的,比微风吹过蒲公英更甚。

在极致的混沌之中,影山茂夫找回了清明,他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清醒,在灵幻新隆的心里,影山茂夫看到了自己的真心。

 

抽丝剥茧一般,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清晰了,影山茂夫明了了,在那个沾染了浓烈酒气的、浅尝则止亲吻里,影山茂夫前所未有的欢欣雀跃,大抵是为了那点破的真实,敞开的窗户纸。他站在灵幻新隆的心里,是恋心到达百分之百的产物,而即使是这样重要的、常人绝不会搞错的情感,迟钝的影山茂夫也仍然需要他的师父、他绝对信任的人、以及他的爱人——灵幻新隆的指引。也如他所想的,灵幻新隆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且藉由灵幻的心,找到了影山茂夫的归所。

 

影山茂夫醒了,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明灯闪烁的,空荡荡且冷清的地方。他尚且身着浅蓝色的睡衣,站在他自己常年居住的房间里。但他现在明白自己即将要去的地方,他的征途、他的归所、他的师父,也是他的爱人。

他连着深浓的夜色,踩着万千灯火,带着星河一样纯粹真挚的感情,即使没有一束向日葵,他也不会恐惧,一往无前的向他的所爱奔去。

因为他知道自己站在灵幻新隆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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