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

要时刻提醒自己,自己的思维还是太年轻,太浅薄了,写文章只能当做消遣,没有办法当做自身的救赎。
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为了热度动笔,不管是为了本心动笔还是为了变强,不要被热度迷失双眼。
看书,看书,增加阅历,不能认为自己写的不错,但是也不能放弃,往下写,往下写,不能停下来。
苦痛是生活的必修课。

凹三id:shen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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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乔/短打】围墙

围墙

 

Summary:

山的尽头是山,海的尽头是海,那时间的尽头是什么?力量的尽头是什么?按照这条轨道下去,这个故事的尽头又是什么?

他爬上这堵围墙,发现墙后面并不是自己所想要的世界,围墙的后面,还是一堵又一堵高高的围墙。

 

是有人点的梗,吸血鬼的百年沉梦,不过这个梗好像很多人都写过,如果撞了实在抱歉。另外笔力不足请多见谅。

是一个很无聊的故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开始吧。

 

又一次从脖子上传来了隐隐的痛觉,他清醒过来,觉得头疼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拱来拱去,仿佛里面有什么生物正在用力地敲打他的颅骨,企图从他的颅腔里爬出来。也许是这具身体还不接受他的缘故,伸手去摸脖颈那条丑陋的疤痕时还会涌出大量的血,气管里结了许多血块,他咳嗽了几声,嘴里尝到一点血腥味。他甚至猜测动作时稍有不慎,自己的脑袋就会从这具身体上滚下来。

不过在狭小的棺木中,他所能进行的活动相当有限。他从未感觉自己这一米九有余的体格这么碍事过,在这棺木里连翻身都困难,四肢仅能小幅度地挪动,有时候,他会有一种自己已经成了一具僵硬尸体的错觉。

所幸,保有痛觉,听觉和味觉都是好事,这些都代表着他还活着。但回响在逼仄空间里的咳嗽声弱下去之后,周身就又被海水起伏的声音包裹起来,里面还夹杂着一只头颅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在那只脑袋滚到自己手边的时候,他伸手把它抓住了,放到自己的小腹上,防止它再发出令人不悦的响动,然后,他又重新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在这里躺了多久,最初,他还会依靠自己清醒和昏睡的次数来计算自己呆在棺木之中的时间,但再这样昏暗又无所事事的环境下,他的生物钟很快紊乱了,就全然失去了计时方式,只能在睡梦之中等待着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重见天日的时刻。

 

首先,他感觉到的是冷。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冷,吸血鬼的体温很低,感觉到冷是极不正常的事情,但梦境之中似乎又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他感觉到自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越往下身影便越加透明,然后,他听到了冷风吹动破旧的窗框所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煤油灯滚落在地上的声响,风与风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中年男人喝酒时吞咽的声音,皮带划破了风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小孩强忍着的痛呼声。再抬眼,他看见一个金头发的幼童摔倒在地,中年男人套着粗布的衣服,走样的身材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被塞进麻布里的酒桶。寒风里呼出一团一团滑腻的热气,手上的酒瓶摇晃着,眼睛比劣质的玻璃瓶底更加浑浊,他猜测着,如果那半瓶酒失手落到地上,那男人就会俯下身用舌头去舔。

“迪奥——”

“酒、去给我拿酒来!”

“……没用的东西、……只有酒能、…酒!……废物女人、婊子…母狗生出来的贱种!…钱!乔斯达家给我的钱呢!”

听到的言语也是支离破碎的,其中也许有酒精的缘故。画面也摇晃着,显出扭曲的色彩,如同那玻璃瓶子里晃动的半瓶酒水。男人用脚去踹金发幼童的腰腹,翻开的布料里青紫交织,但他知道更多的疤痕还藏在布料里面,喝完剩下的半瓶酒,又在这狭小却空荡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起来,女人红色的衣裙被丢在地板上,封壳老化的书被丢在地板上,喝完的酒瓶子也被丢在地板上。破碎的酒瓶被砸到幼童的脸颊旁边,碎出的玻璃块把他稚嫩的皮肤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脚步摇摇晃晃,牙缝里挤出来地都是上流贵族一辈子也说不出来的脏字。

他梦到年少的自己被殴打,辱骂;梦见自己的母亲就躺在那张破败的床上死去,正是他的父亲以后也会死去的地方;梦见自己在寒冷的冬夜里蜷缩在母亲遗留下来的衣物里读书,手指的指节都被冻成紫红色,但是比冻伤更骇人的是藏在衣服里面被父亲打出来的淤青;梦到那些书和母亲剩下的遗物全部被卖掉,而他哭着扑上去抢,用尽自己往后日子里的全部眼泪,直到抓着那些衣裙的手都被抽打得皮开肉绽,旧衣服都被换成一瓶一瓶的劣质酒水。

然而看着年幼的自己,他从头到尾都不做阻止,用手摩挲着脖颈的疤痕,偶然想到站在这里被殴打的是乔斯达家的小少爷又当如何。怯懦的善良会让乔纳森用还没长开的身子骨挡在自己面前,用还没什么力气的胳膊紧紧地抱着成年人的大腿,阻止下一次落到自己身上的拳脚,却只是杯水车薪。

达利欧会连同那个傻乎乎的小少爷一起殴打,把他漂亮的脸蛋打出红肿和血痕,直到发现这是乔斯达家的小少爷,又匆匆忙忙跪下来讨饶,过错全部推卸到酒精的错误上,额头在地上磕出血污,黏腻地挂在眼角。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没有比达利欧更加出色的跳梁小丑,但随即而来的就是胃部翻涌地恶心。他厌恶着乔纳森对所有人都不加掩饰的怜悯与同情,愿意对所有人施以援手,这是何等的高傲——仿佛自己是等待他帮助的弱者!于是,他不愿意再去回想自己烂在臭水沟里的童年和年幼的乔纳森。

 

在记忆里,乔纳森总是对自己的苦痛闭口不言,反而挤出过多的感情放在别人身上,好像他自己是摆放在教堂里不会疼痛也感受不到苦难的雕像。

能想起来的,乔纳森不为多数示弱的时刻是在十四岁的某个雷雨夜。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寒风把窗框撞地哐啷啷地响,白日里工作的佣人都散去了,乔斯达家诺大的宅邸空荡荡的,只有冷风在走廊里游曳,像一条透明金鱼在空中摆动冰冷的巨大尾巴。

乔治爵士经商,常年不在家,乔纳森自幼丧母,少年时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乔纳森和迪奥两个人守着这间宅邸。说不清是不是曾经的乔斯达夫人死在雷雨夜的缘故,乔纳森害怕雷雨,而幼年时期的表现尤为激烈,或许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学会如何面对自己的恐惧。

具体的日子,他记不清楚了,只记得睡到半夜听到有什么掩在雨里呜呜的哭。雷声一声比一声更大,如同一个夜游的恶鬼用枯朽的手一下一下叩击他的门扉,他被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吵得受不了,就穿上鞋,拉开房门,看见乔纳森抱着一只半个人高的大枕头,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冷风里发抖,小脸在风里冻得苍白,眼窝却红红的,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问他能不能陪自己睡一个晚上。

那时,他大可嘲笑这怯懦的小少爷竟怕些虚无缥缈之物,或者暗讽陪睡两个字里面又深藏了多少含义,然而他想起自己为母亲的旧衣裙干涸的眼泪,就什么也没说,只是挪了挪脚,让出一条能让人走进去的窄缝。

往后,他会知道窄门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而他竟然在无知无觉之中叫乔纳森轻易地走进了自己的那道门。

两个人躺进同一个被窝里,床铺很大,也不觉得挤。白天要尽自己所能的汲取书本里的知识,用印刷纸上那些单词字句把自己武装起来,把冗长的字句冶炼成往后可以用的剑刃,晚上就格外的累,反正连贫民窟里的狗窝也睡过,柔软的床褥里就更没有睡不着的理由。他被昏昏沉沉的困倦裹挟着,恍惚中好像听见了一声闷雷,有什么东西往被子里缩了进去,他模模糊糊地猜测大概是乔纳森那个胆小鬼被雷吓着了,把整个人都塞进了被窝里面,紧接着,腰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他被乔纳森拦腰抱住,触感良好的头发像是小狗的毛一样在他的腰上蹭来蹭去。可能是在颤抖。

实在是困极了,他并没有动,乔纳森则紧紧地抱着他,力气大的他的腰都有点发疼。之前做好了要跟乔纳森处好关系的打算,把人赶出去会把关系闹僵,实在是不值得,况且他被乔纳森这么紧紧抱着,心里竟然升起一种怪诞的满足感,是乔纳森成为了败犬一般,只能依赖着自己的满足感,如同两人站在悬崖边上,乔纳森只能抓着他的袖子,把自己的生死完全交之与自己的占有欲:现在想来也无关感情,只是能够支配对方的占有欲。

就任由对方抱着,过了一会儿,乔纳森的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面传出来,进到自己耳朵里像是过了一层水膜,听不清晰。他含糊着嗯了一声,就听见乔纳森的声音似乎是大了一点,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发声时的震动直接传到他的胸腔。

“迪奥……我有点怕……”

他嗯了一声,不过乔纳森对他有所回应就已经满足,不指望他能够给出什么安慰,又声音发颤地往下说。

具体说了什么,他也忘得差不多了,本就困倦,时间隔得又久远,要全部记得才是在强人所难。稀碎的话语拼起来,无非也就是些俗套的,关于会不会陪着自己的问题。他那个时候懒得开口,回答全部都是带着点鼻音的‘嗯’,直到最后乔纳森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听得不耐烦了才用手粗暴地揉着乔纳森的头发,叫他睡就是了,赶紧睡觉,不睡就从这间房里滚出去。

声音便渐渐小了下去,说话的声音变成了平稳的呼吸声,乔纳森也睡着了——是不是睡着了?想到这里他有些不确定,因为第二天早上自己掀开被子的时候,被子里什么也没有,乔纳森的体温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床单上被压陷出来的褶皱也有可能是自己翻身的时候造成的,也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那天晚上其实乔纳森没有来找他,一切也都是自己少年时的一个梦,幻想出来的记忆——但次日早上乔纳森的眼圈还是红红的,说话也带着浓厚的尾音,这么说来昨晚的事情就是真的了……

不,可是这最多也只是说明乔纳森昨晚哭过一场,至于到底是不是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两个人一起睡了一个晚上,这件事情也还不敢确定,毕竟那天晚上的乔纳森和平时在阳光下面和蠢狗一起打滚,和那些朋友们打拳击,偷偷拿着烟斗抽烟的乔纳森相去甚远,他也没有办法把夜里朦胧的剪影和记忆里的乔纳森严丝合缝地对应,不过没有人生来身上就没有软肋,或许乔纳森也会在夜里偷偷地哭,那么那个晚上的事情也可能是真的,……他短暂地想了一会,就不再去纠结这件事的真伪,但是有一件事情现在是确定了的,那就是他们现在确实谁也离不开对方了,那夜里传递的蓬勃的心跳,乔纳森抱着他的腰的柔软的手,压在他小腹上起伏的胸口,如今都被嫁接在自己身上。而不管是不是真的,那夜里他含糊的话也没有说谎,他们永远地和为了一体,只能永永远远地陪着对方了。

 

再往后的记忆又单调起来,上学,练习体育,装作好兄弟和乔纳森虚情假意的七年。就算是装成好兄弟,他们也还是会打架,拌嘴,尤其是他们青春期那段冲动的时间,一头热地打起来,接下来就是冷战,上学的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抱着书,脸上都带着对方的拳头或者巴掌印子,谁也不说话。

再过两天乔纳森就会带着一些琐事来找自己聊天,两个人又像是完全没有争吵过地聊起来,虽然两个人都知道彼此之间隔着一道深深的沟壑,而他自己也多少知道一点乔纳森看出来自己是在做戏,但既然乔纳森愿意陪着继续演下去,他就不会自讨苦吃地去戳破表面上的平静。

在他杀死乔治爵士之前,与乔纳森的关系最贴近破裂的一次,是他准备把小时候从乔纳森那里拿来的一块怀表送人。听说是乔纳森母亲的遗物,不是很在乎这一点,但怀表本身算是制作精良的古董,正好碰上了喜欢收集这些的人,反正对自己来说也不够就是一块坏掉的怀表,算是积攒人脉,送出去也无所谓,只是时机非常不巧,这件事被乔纳森给知道了。

当时乔纳森的神情就算是现在也能回想起来,上下唇紧紧地抿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惊讶,但是又似乎有所预料的表情,隐忍着。他很喜欢乔纳森这幅样子,确切地说,他喜欢看乔纳森平时埋在温柔下面的,很少表达出来的,具有攻击性,锐利的,不太像是圣人的一面。一一分辨着乔纳森所展露的情绪,愤怒,惊讶,失望,厌恶…许许多多的负面情绪,可是竟然没有恨。情绪像是函数一样缓缓爬升,后又骤然落了下来。突然觉得惋惜,却又是情理之中。

后来具体是说了什么,他也记不清楚了,反正是用来骗乔纳森的谎话。至于乔纳森有没有相信,就只有本人才会知道。但他觉得乔纳森应该没有相信,却没有证据拆穿自己的谎言,就秉持着一贯的性子原谅了他,就像年幼烧死乔纳森的狗那样。那个时候他没有细想下去,只是觉得这个人蠢得离谱,但现在想来,乔纳森就应该是那样的人,或者说,乔纳森的强大之处恰恰在于这里,只有两类人能有不收外界侵扰的强大心智,一种是只为自己的人,另一种是完全不为自己的人,他是前者,乔纳森则是后者。

不过,乔纳森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充其量是特别能忍耐的那一种。乔纳森的灵魂之中深埋着一样光辉的,极具韧性的东西,如果没有他,没有黑暗或者困境打磨,用血与战斗去逼迫,就一辈子也没办法从浩瀚人海之中脱颖而出。自己和他的战争或许是无声的,也不为认知,但是他确定自己是乔纳森生命当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因为正是他自己的,纯粹的恶意,才能逼出乔纳森身上属于星辰的光来。

 

如此想来,他便觉得现在和乔纳森的头颅一起待在棺木之中的结局应当是两个人最好的结局。至少对他来说一定是最好的结局,不过也许让乔纳森来选择,或许会喜欢自己和他之间毫无战争的那一种。

因此他在半梦半醒之间梦到了另一种结局:没有石鬼面,没有吸血鬼与波纹,在艾琳娜与乔纳森的婚礼上,自己还被邀请去做了伴郎。

漫天的花瓣,代表着纯净爱情的白色婚纱与西装,来往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一桌又一桌的盛宴,喝不完的美酒与吃不尽的佳肴。乔纳森走在他前面,他跟在乔纳森的后面,看到那对新人手挽着手,走过撒满了鲜花的红地毯,他突然有点想笑,笑乔纳森的愚蠢和天真。这时,乔纳森转过头来看了他,发现他嘴角带着似有若无地笑意,还有些嘲讽的意思,疑惑地叫了他的名字:“迪奥。”

他抬起眼睛起看乔纳森,听见对方接着说:“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难道是我的妆容又出了什么问题?”

这话引得他又从嗓子里挤出两声笑来:“乔乔,乔纳森,你比我想的还要软弱和愚蠢。我杀了你的父亲,害死了你的老师,往后还要夺取你的身体,毁了你的一切,可你现在竟然只想着结婚!”

乔纳森望着他,眼里全是不解:“你在说什么?迪奥?你杀了什么人?这里没有人死,所有人都好好的坐在这里。”

他便往周围看过去。乔治爵士正在和威廉·齐贝林敬酒,那些应该在决战中死去的人们正在欢笑着享受面前的吃食,甚至连丹尼都摇着尾巴在桌子底下转来转去。唇角僵硬了一下,那点嘲讽似的笑意一下被怒火冲散了,他怒气十足地冲上去,扯开了乔纳森牵着艾琳娜的手,两位新人惊呼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他大叫起来:“乔纳森!我不可能承认这个结局!”

他大声地,一字一顿的说着,瞪视着乔纳森的眼睛。

“这根本不可能!你怎么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乔纳森,我杀了你的父亲,我杀了你,毁了你的蜜月,让全船的人都死在海里!你怎么能就这么原谅了我?你怎么能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绝对不会承认这个结局!”

突然,一切都开始动荡,他意识到这原来只是一个梦,而这个梦突兀的破碎了。

 

他又开始做梦,接连不断地做梦,有的时候会梦见自己与乔纳森读书的那几年,有的时候则会梦到两个人打架时的场景,会梦到乔纳森战胜自己的结局,而自己像是幽灵一样看过了对方的一生。偶尔会感觉到荒谬,他们之间竟然还会有这样温和的结尾,可是看着洋溢着幸福脸庞衰老的乔纳森,他便打心底里觉得违和,乔纳森就是要在鲜血和战斗中打磨才能显现出棱角的星星,怎么会就这样呗世俗埋没了,本应当是战争和死亡才能塑造的英雄——乔纳森必然是要英年早逝才对!

温柔一些的梦,则是两个人都尚未成熟的学生时代,乔纳森有时候会和记忆里一样邀请他去打球,或者是参加什么别的体育活动;为了学业考试前两天跑到自己这里来请他为自己补课;有时候则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之前乔纳森说过或者没有说过的话,时而是压抑着声音低吼着我讨厌你,时而又像是休憩一样的说着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他时而从晃动的海波当中清醒过来,又或者干脆是跌入了更深一层的梦境,他不确定到底是在阳光下行走的乔纳森是真实的,还是应该相信臂弯里这颗枯朽的头颅。闭着眼睛,梦境和回忆混淆了——梦境里的声音和他从前听到过的生命别无二致,或者这真的就是他忘记了的一段记忆,现在他在漫长的的黑暗当中把它翻找了出来。但某些时候,他又突然坚定不移的相信着乔斯达家族的一切都已经毁灭,而乔纳森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一切都晃晃悠悠地运转着,而他只需要等着世界自己送到他手心里。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乔纳森,总是想起乔纳森,但除此之外似乎有没有什么可想的了,或许是他从内心深处就是渴求着那颗星星,又或许,梦境本身就不应该谈到什么意义。

清醒时,他则会去想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会拿到什么,需要什么要的能力才能永无至尽的胜利,支配一切,网罗同盟者的心,想如何压榨干净所有能利用的人的价值,然后他会想自己最后到得到什么。

人越是想要得到什么,就越是缺失那样的东西,以为是别人的弱点,实际上伤疤却长在自己身上,他以为自己想要得到的就是安心感,是一切都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安心,以为所有人都追求的是安心感,但感觉是并不存在的东西。并不存在,却偏偏还要用那双虚无的大手去操控每一个触碰到他的人,而在他眼里,乔纳森也已经成了这样的东西,他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和乔纳森长在了一起,如果他要爱自己,就一定要去爱乔纳森,不是他想爱乔纳森,也不是他就想在黑暗中一直想着乔纳森,而是如果他不爱他,他就没办法活下去了。

在漫长的黑暗之中,只有这支撑着他,占有,对一切支配的欲望,乔纳森与他之间血脉上的联系,这具身体还在排斥着他,告诉他,乔纳森是永远无法征服的,哪怕他能把世界都踩在脚下,乔纳森也不会向他屈服——他无法支配一切,这样的由乔纳森带来的恐惧追逐着他,支撑着他,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臂弯里的那颗头颅宛如一颗新生的心脏。

毫不怀疑自己能够得到一切的同时,他意识到自己恐怕要一直这么孤独下去了,哪怕重见天日,哪怕见到再多的活的生物,都一定是孤独和无聊的。

 

乔纳森不会消失,即使死亡,乔纳森也不会消失。乔纳森会一直存在,乔纳森所带来的障碍,乔斯达家所带来的的障碍都会一直存在,直到他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乔纳森是不会穷尽的围墙。

在他的生命里,乔纳森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是既然在棺木之中等了这么长时间,再过一段时间也无所谓。

他在黑暗里把那颗头颅抬起来,向内注入属于吸血鬼的血液,用嘴唇磨蹭着重新生长的肌肤。他想着,如果就这样死去了,你的身体就如此被我驯服了,我得到了一切的时候就会被无尽的空虚侵占。我们之间的斗争是没有尽头的,为了不让我太过于无聊,活过来吧,重新生长吧,等你完全把身躯重塑的时候,等我完全把世界抓进手里,就再来挑战我吧。

 

END

 

写完了,写的很烂,非常感谢能够读到这里的人。我真的是很俗很俗的人,我很想看他们两个人好好HE,但是我尽力了,我只能写成这样了,关于原作他们的感情我感觉自己还需要继续揣摩,等我自己想清楚了,能够表达清楚了,再写下一篇的原作向吧。

还有,其实我想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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